嬰靈的能力十分強大， 這玩意一直是老太婆作為殺手鐧在最關鍵的時候才用的，平時都舍不得祭出來，可沒想到這次自己反而被嬰靈攻擊了。

嬰靈身體小巧靈活， 他直接躥到了老太婆的脖子上， 用尖銳的小牙硬生生的拽下來一塊血淋淋的肉來。老太婆疼的嗷嗷一邊， 一邊用手推嬰靈的腦袋，一邊也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枚短刀朝嬰靈刺去。

這短刀也是法器，嬰靈疼的從她身上掉了下來，肚子被割開一個長長的口子， 正源源不斷的往外冒陰氣。

嬰靈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， 怒視著老太婆，一副隨時要撲過去的樣子。

李洛凡淡漠地掃了一眼老太婆脖子上的傷口， 忽然她的表情凝固了，只見那個少了一塊肉的傷口肉眼可見的長出新的肉芽，傷口兩邊的肉芽交織在一起快速融合， 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傷口就消失不見了。

李洛凡甩出繩子將嬰靈拉了回來， 往他身上貼了張凈化戾氣的符紙就丟到了一邊，自己的繩子朝老太婆抽去。

此時老太婆的底牌已經用的七七八八，再加上剛才和嬰靈搏鬥那幾分鐘幾乎耗盡了她大半的力氣，面對李洛凡，她真的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。

李洛凡把繩子纏在老太婆的腰上，將她扯到自己面前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“你吃了太歲肉。”

老太婆一楞，隨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：“小丫頭居然也知道太歲肉，還挺有見識的。”

“少廢話。”李洛凡將手裏的繩子勒緊：“你從哪裏弄到的太歲肉？”

繩子勒的老太婆喘不上氣， 但她依然面不改色， 眼睛裏閃著惡毒的光芒：“你也想吃太歲肉？可以， 但你必須交出那個女孩來，等我家洛梅覆活了，我可以考慮帶你去引見大人。”

李洛凡聞言冷笑了一聲：“你覺得你有和我談判的資格嗎？”

“你既然知道太歲肉就應該明白太歲肉是多麽稀有多麽罕見的寶貝，吃了它就等於擁有了無限的生命，無論受多重的傷都可以覆活。”老太婆沙啞的聲音帶著蠱惑的味道：“你年紀輕輕的就有這樣的本事，若是能吃上一口太歲肉，以後或許成仙都未嘗可知啊。你和那丫頭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同學而已，何苦為了她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呢。”

李洛凡瞇著眼睛看著老太婆沈默不語。

老太婆以為自己的話說到樂李洛凡的心裏，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；“提供太歲肉那位大人可是個古怪脾氣，若是沒有我引薦，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他也未必會多看你一樣，我也是二十年前湊巧幫了他一次，這才有這個面子的。老話說，識時務者為俊傑，你把洛梅的事給我辦利索了，再乖乖給我認個錯，我帶你回去見大人。”

“回去見大人？”李洛凡敏銳地抓住了老太婆話裏的漏洞，嘴角微微一翹：“這麽說那位大人就住在你家？”

老太婆微微一楞，隨即又咯咯咯的笑了：“小丫頭果然聰明，竟然猜到了。不過你猜到了也沒用，在大人面前，你的手段連螻蟻都不如，他設下的陣法可是上古大陣，你若是有想殺了我再獨闖大陣的想法，我勸你斷了這個念頭，免得怎麽死的還不知道。”

“說完了嗎？”李洛凡淡淡地看著她，握著繩子的手一動，將老太婆捆的結結實實的扔在一邊。

她沒在理老太婆，反而將一直癱倒在地上的洛梅拎了起來：“你知道你母親說的那位大人嗎？”

洛梅倒在這裏許久似乎想開了很多，她神色覆雜地看了一眼狼狽的母親，微微點了點頭：“我知道，我媽那些本事都是跟他學的。”

李洛凡看著她的眼睛：“你見過那位大人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洛梅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：“我沒見過，但是聽我媽說過，她說她看不清那人長相的。”

李洛凡心裏一震：“看不清那人的長相是什麽意思？”

洛梅：“我媽說那人的臉是被一團黑霧籠罩的……”

沒等她話說完，李洛凡再一次打斷了她：“是黑霧？不是白霧嗎？你沒記錯？”

洛梅雖然有些詫異李洛凡為何這樣問，但還是誠實地回答道：“我媽每次見到那位大人回來都忍不住提一句大人面上的黑霧，我不會記錯的。”

李洛凡緩緩地點了點頭，那些懸著的心又落了下來，說實話當她聽到無法看清那位大人長相時，她瞬間想到了地府的那位柳大人。還好，柳然的臉是被白霧籠罩，這位是黑霧，應該不是一個人。

可縱然是這樣，李洛凡的心裏依然覺得不踏實，她已經沒什麽心思和這個老太婆周旋了，唯一的想法就她想早點理清這個謎團。

手一撚，一張符紙燃燒，鬼門大開，這回上來的是不是白小帥，而是黑白無常。

李洛凡楞了一下，隨即笑了：“哪陣風把你們吹上來了？”

“好久沒出外勤了，出來透透氣。”白無常謝必安鐵鏈子一揮，將嬰靈和洛梅鎖了起來，轉頭又看向了被李洛凡捆的像粽子似的老太婆：“這個不用帶走嗎？”

李洛凡拽著繩子把老太婆扯了過來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，沒看出任何的不妥。

“她死了？我怎麽沒看出來？她身上不但沒有死氣，反而生氣還挺濃的。”

謝必安微微一笑：“在她吃了太歲肉的那一刻，她在地府的生死簿上就成了死人。她現在身上生氣正濃不過是因為剛吃了太歲肉沒太久的緣故，等時間一長，她的死氣藏都藏不住，就像你見過的那些幹屍似的。”

黑無常也跟著說道：“若是沒見到就算了，既然碰到了就讓我們一並帶走吧。”

眼看著黑無常的鐵鏈子就要扔出來，李洛凡連忙攔了一下：“等等，這個人我還有用，等我審完了再送去地府。”

這話若是從旁人嘴裏說出來，只怕黑白無常連理都懶得理，可是李洛凡他們還是得給幾分面子的，一個原因是他們和李洛凡相處的關系不錯。再一個，滿地府每個鬼都知道，李洛凡是柳大人柳然罩著的人，他們當了上千年的鬼差，不會這麽不開眼的去惹李洛凡不痛快。

黑無常痛快地把鐵鏈子一收：“成，那你先用，等完事了發個微信，我們哥倆上來領她。”

李洛凡點了點頭道了謝：“成，等忙完這件事我多帶些吃的下去謝你們。”

黑白無常一擺手，手挽著鐵鏈拽著嬰靈和洛梅往鬼門走去。

嬰靈出生就是死亡，之後就被老太婆當成殺人工具，人間對他來說全是痛苦的記憶，去地府反而是解脫。而洛梅不一樣，雖然她知道母親把自己強行留在人間不過是為了自私的愛，為此不惜讓她背上幾百年的罪孽和刑罰。可她這短短的一生都是和母親在一起度過的，她對母親的感覺十分覆雜，有恨也有愛，有解脫也有不舍。

路過被捆著的老太婆時，洛梅忍不住落淚，張了張嘴，最後一次叫了一聲：“媽……”

相比洛梅的難過，老太婆顯得冷血很多，她幹癟的嘴一抿，臉上滿是譏諷：“你多叫我一次，等到你進十八層地獄受刑的時候就會多罵我一次，何苦給我找這個晦氣。我是沒有來世的人，本想著有你一個孩子也足夠了，只要能讓你永永遠遠的陪著我，我就不孤單。結果沒想到你這麽不爭氣，我所有的事情都做了，你卻連一個身體都搶不過來，早知道你這麽沒用我這麽多年就不該浪費這個時間。”

洛梅最後一滴血淚滴在了地上，白無常見慣了生死離別，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。扯了扯鐵鏈子，白無常提醒道：“行了，既然道別了，就該走了。”

洛梅沒再回頭看老太婆，而是低下了頭一步步地跟著黑白無常進了鬼門。

老太婆擡起頭看著洛梅纖細瘦弱的背影，直到鬼門消失不見她才緩緩地問道：“我是不是錯了？”

李洛凡輕呵了一聲：“你錯的地方多了，你指的是哪一件？”

“全都錯了。”老太婆喃喃地說：“若是當初我放手任她夭折，不學術法不吃太歲肉，可能我們早已經轉世投胎重新成為母子了，而不是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。”

李洛凡直白地評價道：“你覺得自己做錯了不過是因為結果是你接受不了的，若是此時洛梅已經成功搶到了軀體，你只會覺得是你謀劃的好。你這點悔意還不如鱷魚的眼淚呢！”

翻了白眼，李洛凡不再搭理老太婆，而是重新將竹林的陣法給改了，然後第一時間給柳如是打了電話：“速到帝都大學北院墻竹林來，我抓到了個人。我想我們可能很快就要會和那位謀士大人見面了。”

作者有話說：

實在抱歉過年太久沒更了，懶了大半個月重新開始工作就各種卡文，重新捋了捋大綱，會加快故事進度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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